粗糙廉价的“神剧”《新洛神》助江苏卫视坐稳了黄金档收视老二的位置,《天天有喜》的点播人气让同步播出的爱奇艺笑得欢快。备受争议的造型、直白粗糙的台词、浮夸剧集的招数、荒诞虐心的爱情,都被装进了“神话故事”的躯壳里。看似合情合理,但“神话”难道真是一切荒诞逻辑的圆场灵药吗?
重复而易于识别是让观众上瘾的第一要素。在电视剧中,故事由人物来表现,一个人物的特定形象形成后,就需不停地加强。比如,看《新洛神》一定要小朋友看到尖叫:“郭太后,坏人!”《新洛神》中的腹黑皇后郭笑从头到尾都工于心计,而剧中曹植和甄宓则美丽善良,带有明显的童话王子和公主气质,就算被害被整,也永远要收拾心情,纯洁到底。
几乎所有的“神剧”都要依靠夸张的人物造型来强化单一的人物性格,《新洛神》里曹操眉毛开叉,突显其凶神恶煞;甄宓则仙女打扮,完全不食人间烟火。虽然相比同期播出的《天天有喜》里的妖怪鬼神造型已算收敛,但它们的造型都明显无国界、无性别、无年代、无尺度,大多都穿着高高耸起的护甲,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颠覆感。
再说故事,唯一能推动神话故事发展的,就是“获得心爱的人”。为了这个目标,可以保护喜爱的人、打击或残害第三者,甚至可以做出影响历史的事情。在《新洛神》中,先是曹操为得到甄宓攻下邺城,正准备强得甄宓,却被曹丕所救,父子俩还狠狠地打了一架。在一番诡异的你争我夺中,甄宓最终嫁给了曹丕,但与曹植依然是剪不断、理还乱。郭笑爱曹丕,曹丕爱甄宓,甄宓爱曹植……胡编乱造的复杂四角父子恋,实在荒诞至极。此外,“神剧”用语一般非常直白和网络化。《新洛神》中有一幕是彩苹与郭笑在曹植面前争宠,彩苹自称:“彩色的苹果”,而郭笑则破解:“踩烂的苹果”。如此直白通俗的台词,加上谄媚造作的表情,只能叫人相信编剧是故意把她们写成了两个小学生。
凭借《活佛济公》系列、《薛平贵与王宝钏》《百万新娘之爱无悔》等话题剧逐渐确立收视操盘手地位的台湾编剧简远信,在《新洛神》中可以说把“神话”发挥到了极致。他几乎将所有的收视法宝都塞进了“神话”的躯壳里。但“神话故事”就能这样罔顾历史胡说八道吗?就可以台词潦草故事荒诞么?就真的需要为了讨好低龄观众而粗制滥造么?所谓神话,包括神的故事和神化的英雄传说,都表现古代民众对自然力的抗争和对理想的追求,虽有夸张和天马行空的表现手法,但传播者要让观众对故事信以为真。为了更好地吸引暑期青少年观众,故事可以传奇,也可以出现妖魔鬼怪,甚至不排斥打斗和爱情,但不能为了收视而不择手段胡编。真正的神话经典,起码要拥有合乎逻辑的故事以及温情励志的表达。
央视版《西游记》20多年来已经重播超过2000次,对比近些年重拍的《西游记》,它没有那些骇人的鬼怪造型,也没有编造纠缠不休的爱情,却始终令人信服,其奥秘,就是要以现实的真实生活和善恶观作为艺术创作的根基。否则,“神话”就成为了“鬼话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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